【及岩】一生一世的守护(4: 十八岁)

开窍的及川和岩泉相处会有变化吗?(答案是当然不会啦 ^_^)

私设花卷和松川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的。

再次感谢 @:3c 为我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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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及川经常找花卷抱怨岩泉养成的新习惯,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习惯的来源多半是他的过错。

    他们开始上高三没几周,岩泉就不知道受了什么启发,开始匿名地在及川的储物柜里放一罐罐的番茄汁——从售货机买来的那种。它们每个月只会出现几次,也没有任何规律,但在这方面,岩泉完全不懂得掩饰,简直和他的迟钝程度有得一拼,导致及川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发现那是他的手笔。

    及川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岩泉会觉得他平常喝的“番茄汁”不够,还需要额外再给他买。他喝了那么多年数量都没变,没有道理今年突然让岩泉产生这个新爱好。一上高三就需要岩泉再给他买更多的。

    最重要的是,及川其实很讨厌番茄汁啊。

    一次童年事故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很小的时候,及川曾误以为一瓶真正的番茄汁是他常饮的血,直接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但那哪是一个孩童能够承受的酸度?及川没有忍住,当场就吐了,并且发誓从此再也不碰番茄汁、不吃番茄,甚至还试图让父母不再用番茄汁的瓶子做掩饰(及川父母拒绝了,因为番茄汁的颜色比石榴汁或蔓越莓汁像多了)。

    因此,及川很不情愿地接受了他在别人眼里“番茄汁爱好者”的形象。

    然而,固执的岩泉迟迟不愿意相信及川喝的红色饮品其实都是血,他给及川送番茄汁的行为也几乎贯穿了高三的一整个学期。

    这一直持续到有一天,他们组里的另外二人终于看不下去,于是下午练习后在更衣室捉住了岩泉谈话。由于夏日暑气逼人,其他队员都赶着快点回家,更衣室里基本上只剩下他们几个。

    及川刚从体育馆走进来就听见花卷对岩泉道:“我说岩泉,你快别给及川送番茄汁了,再送他都要番茄中毒了。”

    岩泉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否认他和那些罐头的关系:“你、你在说什么?我、我......番茄中毒??”

    花卷把胳膊搭在岩泉的肩上,朝正漫步走过来的及川看了一眼,然后取笑道:“别装了,谁不知道你从一开学就一直在及川的储物柜里留下小礼物?不过说真的,我劝你还是停手吧,他和真的番茄汁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岩泉的脸颊渐渐泛红,但他还是坚持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及川已经走到了他们旁边。“小岩,你做事真的太明显了,我一直都知道是你呀。”

    “那你怎么不说什么啊?”岩泉放弃了掩饰,愤愤道:“再说了,什么叫与番茄汁有血海深仇,你不是每天都在喝吗?”

    及川绝望地将头靠在储物柜的门上,朝花卷和松川摆了摆手。他已经不想再次对岩泉解释真相了。

    然而,花卷与松川这两个天才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看来没人跟你说过及川的饮料有多~特别。”花卷阴险地笑着。“岩泉啊,用番茄汁告白真的不是个好办法。”

    铛地一声,及川重重关上了储物柜的门,转身瞪着花卷道:“阿卷!”他向花卷旁边的松川瞥了一眼,想让他管管他的发小,但以松川的笑容来看,他显然站在花卷那边。

    “花卷我他妈没有在告白!”岩泉愤怒地说道,快速地将短袖T恤套在了身上。“还有,及川你不想喝,好歹也说一声,让我不用每次跑那一趟嘛。”

    及川因为花卷的调侃而微微脸红,哼了一声对岩泉道:“小岩你应该知道,我每天喝的番茄汁够多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愿意为我花那么多钱。下次还是给我买些牛奶面包吧!”岩泉对他露出不满的表情,及川笑了笑,“走啦,回家吧,阿卷和阿松今天真是刻薄啊。”

    岩泉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自顾自朝大门走去。及川拿起了他的背包,跟在岩泉后面,但他一点也不着急——他知道岩泉永远不会丢下他。

    路过花卷和松川时,及川刚好看到花卷暗示性地挑眉。花卷见他注意到,便道:“别做任何一静和我不会做的事哦,小朋友们。”

    松川接着道:“也就是说,年轻人,发挥你们疯狂的潜力吧。不要让岩泉爷爷破坏还未萌芽的乐趣。”

    闻言,及川趁岩泉没注意,笑着对他们比了剪刀手,加上一个调皮的眼神。他以为在那一刻,他成功地逃过了岩泉的观察,但当他们走到人行道上时,岩泉却道:“你不应该鼓励他们,这样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及川嘟着嘴道:“别那么扫兴嘛,小岩。话说你到底怎么看到我的?你后脑勺上有眼睛吗??”

    “笨蛋,我只是了解你而已。”岩泉的声音里有种淡淡的温柔,让及川顿时又笑了起来。还没等他开口,岩泉又道:“对了,你觉得花卷计划的预选赛后庆祝怎么样?”

    “啊?”及川没有料到这猝不及防的话题转移,停顿了片刻道:“什么庆祝?这才八月份,离预选赛还有两个月呢,他怎么这么早就开始策划了?”话音刚落,及川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改口道:“哦不,这的确是阿卷会做的事。不过他也真是乐观啊,毕竟......”他微微皱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乌野和白鸟沢这两个令人不快的麻烦,又试图改良气氛道:“我没想到小岩你会比我先知道这个消息,明明我才是什么都知道的顺风耳嘛。”

    岩泉回答:“如果你在午饭时间多听听我们的对话,少跟你那些迷妹搭讪,你也会知道的。”

    “呦,我听到的那是某人的嫉妒吗?”及川转头一看,发现岩泉坚决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但一双耳朵却是红彤彤的。他笑道:“别担心啊,小岩,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岩泉小声嘀咕了一句非常像是“这可是你说的,别忘了”的话,导致及川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等花卷问你,你答应帮忙的那个部分做完了没,别忘了没听见是你自己的错。”岩泉笑着加快了走路的速度,在及川还在消化他的言语时甩了他十几米。

    及川的第一个想法是:“那绝对不是你刚才说的,”但几秒后他终于意识到岩泉的回答,拔腿追上去。“小岩你等等我!”他叫道。“我答应了什么???食物?地点?请帖?小岩!!!”

    (实际上,岩泉用他那假装无辜的表情和标准的岩泉式行为骗过了及川的眼睛——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心机了?)

    几个星期后,花卷提起他们的赛后庆祝(“队长,你可要对我们取得胜利的能力有信心啊”),及川问他“答应过”什么任务。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被岩泉耍了,但终究还是太晚:花卷借着他之前的无知正式任命及川负责为一切开销买单。当然,这是在他取笑了及川和他的迷妹们之后。

    就这样,及川的烦恼列表又加上了“设法攒够钱来喂饱二十多名青年”。不过,面临“无数本作业”和“全力练习”这另两个更严峻的压力,前者的存在很快被他彻底抛到了脑后。

    春季高中级锦标赛预选赛的最后一轮是及川最担心的事,毕竟几个月前他们已经输给白鸟沢,并且失去了一次去全国赛的机会。再者,青叶城西上次与乌野的比赛分数实在太过接近,这也让及川意识到他们需要比以前更努力才有机会晋级。

    距离预选决赛还有不到两个星期,及川与队友们纷纷陷入了信念坚定、焦躁兴奋但又对未来毫无把握的状态。

    “你觉得我们能赢吗,小岩?”及川问道,心不在焉地盯着眼前的作业本。“我们肯定会对上乌野,影山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也见识过,他们肯定比上次还要强。影山是个天才,我不是,虽然我比他更聪明更帅气......”

    岩泉打断了他:“及川,冷静一点。”

    “小岩你就不担心吗?”

    岩泉抬起头看着他,将手中的铅笔放下说:“你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比以前强,但我们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我们只需要全力以赴,做好我们该做的。”

    及川用笑声掩盖了他加速的心跳,朝岩泉的方向扔了一块橡皮。“没想到小岩你还能说出这么俗气的话。”

    岩泉瞪了他一下,无语地低下头读起了课本。



    及川很想说他能够处理好失败后的情绪,但凡是与他交流超过十分钟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不真的。在青叶城西于春高预选赛输给乌野后,自然也没有人对他避开所有人的举动感到惊讶。

    他在场上对着观众席鞠躬时没有表现出情绪,因为他是队长,他需要支持他的团队。然而,在他自己的房间内,没有人能压制他心里的恶魔。

    及川以三个阶段感受到了失败的现实。现实就是现实,没有否认或拒绝的余地,但他的身体不知不觉地缓解了接受失败的过程。

    首先是物质上的事实:记分牌上不均匀的数字、队友们脸上的不甘与悲伤、排球场另一边的欢呼。岩泉握紧的拳头和脸上的泪水。及川拍在岩泉背上的手,仿佛将那球衣上的4号印在他的身体上。

    随后是失败对于未来的含义:青叶城西再一次丢失了晋级全国赛的机会,甚至连高三生们毕业前最后一次对战白鸟沢的机会都没有了。这是及川高中排球生涯的结尾,以他与天才影山的挣扎重现而终止。

    这个想法引发了他最后的反思:为什么他没有做得更好?为什么他没能作出更好的选择,让攻手们能够发挥到极致?为什么他没有影山那般的天赋?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接住日向的最后一击?

    永无止境的自我谴责是一条危险的道路。尽管及川自知他有着比大多数人更强的好胜心,他也还不打算让自己因此彻底崩溃。他很清楚,即使他不顾一切地练习,他最终也赢不过一个与他付出一样努力的天才。

    及川看向窗外,发现夕阳已渐渐消失在黑夜中,而他不知不觉地错过了晚餐时间。他父母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会到家,及川丝毫没有食欲,便随手穿上一件薄外套、拿了一瓶血,出门散步去了。

    就算他最后不知怎样走到了青叶城西的体育馆,并且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呆了五个小时、将所有的“为什么”变成了“怎么样”,也没有人需要知道。

    第二天,及川瞒着所有人去了宫城县立综合体育馆,刚好赶上乌野对白鸟沢的比赛。他坐在离众人最远的一排,为了降低被认出来的几率而戴着眼镜(不过事实上,好像没有什么伪装能够掩饰他的光彩)。

    岩泉就是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发现了他。“原来你也在啊。”

    及川被他吓得一哆嗦,将膝盖圈在胸前,心想:“糟糕!”然而,没等他能够想出一个合格的理由,岩泉便跳过椅背,站在离及川只有一米之差的地方道:“你不是说哪一方赢你都会生气,所以绝对不会来看吗?”

    及川顿了顿,然后将双腿放了下来,靠在椅背上悠悠道:“不管谁赢,我都能见到另一方失败时的表情啊。”

    岩泉将双手插进口袋道:“你真是个人渣。”

    及川无视了心里的一丝不悦。“我又没时间干坐着为自己惋惜。”昨夜做得已经够多了。

    岩泉终于坐了下来,但及川注意到了岩泉在他们中间留下的空位。“那10号真是一如既往的活泼。”

    及川同意道:“他的确是个怪物。”场上,裁判刚吹了口哨,但及川一半的注意力却被他与岩泉之间的距离吸引了。他的视线飘到了影山身上:“陪伴着那个怪物肯定很累吧。”

    岩泉没有回答。

    说实话,及川真的没有预料到乌野的胜利。他一直都知道他们有这个潜力,但是牛岛若利身为及川和全国赛之间那么多年的阻碍,及川都开始以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败他。

    然而,影山和他的小个子队友做到了。

    “走吧,回家。”及川领着岩泉往出口走,小心翼翼地遮掩住了他心里对于乌野——对于影山能够在青城失败的地方成功的苦涩。“我宁愿死也不想看颁奖典礼。”

    “你真是个人渣啊。”岩泉的声音里带着安慰,让及川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翌日,及川在他的闹钟定时的一个小时前就醒了,也是他睡下的三个小时后。虽然作为半吸血鬼,熬夜对他没那么大的影响,但及川也能感觉到他今天对于和别人互动丝毫没有兴趣,尤其是和他的队友们。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岩泉通常来接他的一小时前就离开了,因为岩泉总是会早半个小时到达及川家,但他绝对不会想到及川能在七点前醒来。

    到了学校后,他躲避了花卷和松川在午饭时间试图逮住他的计划,在一个离高三部较远的楼梯间继续顺着他昨晚的思路思考。

    乌野的胜利让及川彻夜难眠,不停地分析着他们用过的所有战略,以及他们为什么能赢过白鸟沢和牛岛若利这般强大的对手。他自然知道青城与他们不同,但及川坚信在乌野和白鸟沢的整场比赛中,肯定有策略可以被他化为己用,成为青叶城西下一代的武器。趁着他还是队长,及川想把队员们的潜力都尽量培养到极限,然后再交给给下一任队长(当然是矢巾秀啦)。

    教练早已决定让他们休息一个星期,虽然在放这个假之前,他让他们保证回来后要加倍努力,但有了这个前提,及川就更轻易地避开了其他人。

    他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般度过,不过在这之间,原本每夜还剩几个小时的睡眠渐渐变为通宵不合眼。及川很小心,没让父母发现,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他母亲作为护士,工作时间本来就异常,而他父亲在及川开始这种生活的第三天就出差了。

    然而,他终究还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在第六天(还是第七天?)的下午,岩泉按响了及川的门铃,开门后不等后者迎接便拽着他到楼上的卧室,粗鲁地将他扔到床上。

    “赶紧给我睡觉!”岩泉凶巴巴地道。“上次你睡眠超过五个小时是什么时候,你自己还记得吗?!”

    及川自知理亏地移开视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岩泉生起气来简直比他母亲还要恐怖,而他不想再火上浇油。“那个......”他打了个哈欠,对上岩泉不满的视线。“呃,吸血鬼不需要那么多睡眠......?”

    岩泉依旧瞪着他,逼迫他躺下后给及川盖上被子。“你不是吸血鬼,你需要睡觉。”

    “你至少让我......”及川想说的是,你至少让我换身衣服,然而前几天的疲倦从他的头触碰到枕头的那一刻起便涌了上来,将他带入深眠。

    直到他在几个小时后醒来,并且看见岩泉坐在他卧室的地上看书时,及川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吸血鬼不需要那么多睡眠。这自然是真相,但在那种时候这显然不是一句使人信服的话。

    及川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问道:“几点了?”

    岩泉抬头道:“你醒了,现在......”他瞥了一眼左手手腕上的手表。“八点半了。你错过晚饭了,我从你喜欢的那家披萨店叫的外卖。对了,你妈回来了,看了你一眼就睡了。”

    及川点头对他道谢,下床便去洗手间洗脸。睡了一觉后,他的脑子已经感觉清醒多了,但尽管如此,镜子里还是显露出他无比清晰的黑眼圈。

    他回到了卧室,发现岩泉正在将课本什么的都放回包里。注意到及川回来,岩泉道:“挺晚了,我也该走了。”

    及川皱了皱眉,还未来得及思考便脱口道:“留下来过夜吧。”岩泉对此诧异地扬起了眉毛,但及川只是耸耸肩。“反正你明早上课需要的东西都有,我们也很久没有在彼此家过夜了。”他那句“我想你了”没有说出来,但两人都心照不宣。

    过了片刻,岩泉点了点头。“行,不过你今晚必须再睡一会,别指望用吸血鬼这种玩笑作为不睡觉的理由。”

    及川正好刚走出房间,闻言便将头伸了回去道:“那不是玩笑,是事实!”

    岩泉的橡皮砰地一声击中了门,刚好打在方才及川的头所在的位置。

    及川一路笑着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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