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岩】一生一世的守护（5: 二十岁）
还有一章就要完结啦！这一章他们好像都有点OOC，请尽量接受吧。
谢谢 @:3c 为我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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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必须分开时就越艰难。而对于及川和岩泉，这两位做了大半辈子朋友兼校友的兄弟来说，高中毕业是个值得庆幸的日子，同时也是个折磨。如今及川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脑海里浮现出他们班的人个个泪流满面地抱在一起的画面，也忍不住感到伤感。
当然，他们都对彼此发誓要常联系，不论是发信息，还是互通视频。及川也不例外，而且他在住进宿舍的第二晚就兑现了这个誓言。
“小岩，我活不下去了。”及川在黑暗中躺在床上抱怨道。“我绝对和他一起住一周就会受不了，更别提一年了。这才第一天，他就已经把袜子扔了一地！”
在宿舍的另一边，黑尾阴险地笑着道：“及川，我还没聋呢。我知道你不过是就是嫉妒我是个比你更好的队长。”
及川转头对他道：“你做梦！”他回头看向视频，发现岩泉正在努力遮掩脸上的笑意。“小岩你怎么这样啊，根本不好笑好不好！我如果真的因此活不下去，你可不许把他的名字作为死因刻在我的墓碑上。”
岩泉道：“那你想让我刻什么，‘此人死于愚蠢’吗？”
及川夸张地哼了一声：“我不跟你讲话了，你这种野蛮的天性不配让我这么伟大的人和你较劲。从现在起，我要和你冷战，直到你祈求我的原谅为止。”
岩泉笑着摇了摇头。“你说得像我想长时间跟你这个呆子在一起似的。我是同情黑尾，他这一年都摆脱不了你呢。”
黑尾不知怎样听到了岩泉的最后一句，扬声道：“谢了，兄弟！”
及川目瞪口呆，立刻道：“不行，小岩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跟我的室友联手怼我，这是犯规的！还有你！”他恶狠狠地指着黑尾，虽然在黑暗中威慑力降低了许多。“不要试图带坏小岩，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哟呵，占有欲挺强啊。”黑尾取笑道，声音中的调侃让及川几乎能想象出他戏谑地挑眉的样子。
闻言，及川整个脸都红了，立刻准备用枕头砸他，但他及时想起来他的电脑正放在枕头上，于是没有下手。黑暗将他脸上的红晕掩饰住了，让岩泉看不出他的变化，却掩盖不了及川因被说中而迟迟不语的举动。
当然，岩泉是谁？毫无争论的最迟钝人士榜首啊，他怎么可能意识到及川对他的感情有些不纯？不过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迟钝，及川也对黑尾能够如此轻易地察觉到他的心思而感到不悦。
在这之后，及川每每想与岩泉视频都尽量选择黑尾上课或者外出的时间，避不开的时候也就只能忍受着黑尾的调侃，然后依靠取笑岩泉来分散注意力。好在黑尾也不是那么没用，至少通过他，及川与和岩泉同班的泽村大地交上了朋友，从此得知了很多关于岩泉在大学的情报。
岩泉有一次与他视频就好巧不巧撞上了黑尾和及川都在宿舍的时候，而及川也在几次之后放弃了逼迫黑尾当背景板和透明人。
“小岩！”及川坐在电脑前，笑着对岩泉招手。“没有我的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无聊？”
没等岩泉回答，黑尾便把及川推到一边，自己将脸贴着摄像头道：“岩泉，我的好兄弟，最近过得好吗？”
岩泉翻了个白眼道：“嗯，泽村过得很好，他说期中考考完就回你那些没完没了的信息。还有，他说‘别动不动大惊小怪了，黑尾’。”
及川笑着从一个嘟着嘴的黑尾手中夺回了电脑前的位置。“小岩都不理我，真让人伤心。对了，你那个微积分教授现在怎么样了？还像暴君一样对待你们吗？”
不出所料，岩泉沿着这个话题开始讲起了他那令人咬牙的独裁教授，然后顺着说起他和他的朋友们在个别教授的不公带领下如何生存。及川很专注地听着他讲故事：自从他有一次因为分心而被岩泉说他傻乎乎的开始，他就格外重视岩泉在他们视频时说的每一句话。他不时会被岩泉简单粗暴的言语逗笑，也会加入自己的评论，心里想着岩泉也只有在向他诉苦吐槽的时候会比及川还要话多。
岩泉详细地描述着他特别倒霉的一日，导致及川笑得肚子疼，好几分钟都没缓过来。
“这根本不好笑！”岩泉皱着眉头道。“整整两个星期的功课和论文，差点就都没了！”
及川笑着道：“你得放松放松，我们才上大二呢，这样紧张下去你怕是撑不到毕业了。”
岩泉摇了摇头，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你呢，你们的排球队怎么样了？”
“别提了，小岩，简直糟透了。”及川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被紧紧皱起的眉头代替。“当然，不是每个人，像我就没问题，但是我们教练始终不许小牛若替代现任王牌，明明小牛若比他的能力强不知道多少倍。
“我真讨厌在练习时间给那个王牌传球，他好难以预料，每次我觉得摸清楚了他的操作，他都会胡搞一番然后反过来怪我！这算什么事啊？！”及川愤怒地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嘴上不停地抱怨着：“他都大四了，难道还不知道虽然他是王牌，但胜利是六个人一起合作的结果吗？”
岩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不把这句话送给初中时的你自己啊？”
及川嘟着嘴道：“闭嘴。”他不喜欢回忆那些年的时光，虽然他知道是那些不光彩的经历让他成长，但他有些时候还是想回到过去，删除他过去对影山的不良执念。
“不过我看你和牛岛相处得还不错？”
及川抬起头，对上岩泉扬起的眉毛和调侃的笑容。他调笑道：“小岩你这是吃醋了吗？别担心，你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
岩泉啧了一声道：“你做梦去吧。对了，你有没有跟你们教授说过——”
岩泉那边的视频传来了一系列声音，吸引了及川的注意力。“小岩，你的室友要来带你走了，赶紧去收拾吧。下次再聊哦！”他笑了笑，趁着岩泉还没反应过来就关上了视频。
及川很不喜欢岩泉的室友，虽然他们只见过一次，但及川对他那居高临下的态度和嘲讽的语气很是不满，因为他让及川想起了乌野那个戴眼镜的黄发高个子。现在看来，及川宁可接受牛若的“你应该去白鸟沢”也不想再见到岩泉室友那看不起人的眼神。
几分钟后，及川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来自岩泉的新信息：「你刚刚怎么知道他要来？？？」
及川回道：「小岩你不知道吗，我能未卜先知啊！【乖巧.jpg】」
当然，事实是及川拥有吸血鬼加倍敏感的感官，事先听到了声音，但这在岩泉眼里并不比未卜先知要有说服力。因此，及川还不如用笑话逗出个白眼。
岩泉没有追问，于是他们就想往常一样继续他们的视频，并且与对方分享学校发生的困难。然而，没过多久，两人的日程便被排球和为期中考复习而占满，交流的时间也减少了。
作为多年的朋友，及川和岩泉在高中毕业后就养起了互相问候早安和晚安的习惯，主要是为了即使在两人忙到无法见面时，也可以确认对方一切都好。如果任何一方错过三次问候，那他们就一定会互通一次电话，无论生活有多忙。
岩泉一开始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他知道及川一旦专注他的目标，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连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都能忘记，虽然及川很想说根本没那么严重。然而，这个方法用了大一的一整年后，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适合他们的安排。
因此，当岩泉连续错过了三次问候，及川当然开始不断担心地给他发信息，一逮到时机便立刻给他发了视频邀请。
岩泉出现在视频那头时，脸色看起来着实可怕。他眼下的黑眼圈、乱糟糟的头发和眼睛里的血丝让及川差点惊呼出声。他开口时，声音无比地沙哑，几乎每两三个字就会破音：“及川，对不起哈。”他说出的“及川”因为鼻塞听起来更像“迪欢”，话音刚落便开始疯狂地咳嗽。
及川急道：“没事没事，小岩你快去喝水！”等他监督裹着被子的岩泉捧着水杯喝了几口后，他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不该吵醒你。你有朋友为你做笔记吧？”
这时，他听到了岩泉那边来自走廊的动静，以及泽村大地那熟悉的笑声。“啊，看来是有的。”
岩泉稍稍点了点头，眼睛几乎睁不开。“嗯，他们说没问题。我去睡一会，晚安，彻。”
“等等，小岩，他们还需要你开门——”
未等及川说完，岩泉便关掉了视频，留下及川一个人呆呆地冲着屏幕眨眼，想着千万不要让岩泉清醒后还记着及川说的话，他刚才一不小心没顾及到他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他能从屏幕另一边听见走廊里的声音。不过岩泉方才已经明显很疲倦了，估计不会反应过来。
片刻后，及川才终于意识到岩泉那最后一声唤他的称呼。
“他，刚刚叫我彻......他都多少年没有......”
及川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虽然他知道岩泉只是因为发烧才会叫错，绝对再不会发生第二次，但这久违的称呼还是让他感到无比满足又怀念。
当天晚上，岩泉的室友给及川发消息说岩泉已经感觉好多了，让他不要担心（不知怎么回事，及川竟然隔着屏幕也感受到了岩泉室友令人生厌的态度）。及川按捺住他对室友的厌恶，正式地回复了他，以获得更多关于岩泉现状的信息， 然而，岩泉的室友却只是粗鲁地回答：“你想知道就等他醒了自己去问，我给你们传话还没报酬呢。”
真是个混账。
暂时不能打扰岩泉的及川只好将他的骚扰对象改成今年刚开始在宫城上大学的花卷和松川。他们俩在高中毕业后休学，花了一年时间旅游，并在在油管建立了一个现在已经颇有名气的频道。他们不光在上面发旅游相关的视频，也会发一些他们的生活，和高中时期的搞笑轶事。
当他们在开学时发了公布恋情的视频，及川的第一反应就是：“终于在一起了！！！”他那天大约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五十多条祝福的信息，外加二十多条抱怨他们竟然让他这个发小通过一个视频知道他们的关系。
松川和花卷的粉丝也都很激动，他们很早就怀疑他们会是一对，并一直在等着他们公开，不过及川确定松川和花卷故意等到开学才公布，根本就是在逗他们的粉丝（当然，也是为了樱花季）。
然而，花卷和松川一直都是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无视及川的高手，而期中考备考期自然算是必要的时候，于是及川的消息就这样被忽略了。不过这对及川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至少这同时让及川失去了理由拖延他的复习，不得不拿起课本准备考试。
岩泉痊愈之后，他们成功熬过了艰难的考试时期，回到了每日问候和常常视频的日常。及川甚至觉得他们比以前联系得更频繁了。
因此，他想他也不应该意外，他会在一次从走廊回房间的路上听见黑尾与岩泉视频聊天的声音（以他的标准来说，那挺大声的）。他的脸色暗了下去，快速走到房间前，用力推开了房门。
“黑尾，找其他人去替你监视你的男朋友，或者你不如自己去。别老是烦小岩。”
黑尾听到他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过头，脸上的惊讶持续了瞬间，就变回他狡黠的笑容。“这么强的占有欲可不好哦，及川。”
及川顿时脸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辩解，隐约听到视频另一边岩泉也在努力否认。他走到摄像头前推了黑尾一把道：“黑尾你滚！还有小岩，你别以为我刚才没听见你对我的室友抱怨我，就在他提出那个你绝对不该接受的交易前。”
岩泉奇怪地看着他：“你到底在门外偷听了多久啊？”
及川假装吃惊，带着委屈道：“小岩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是那种需要在自己房间门口听墙角的人吗？你们两个声音那么响，从楼梯间就听得到了。”
岩泉皱起的眉头丝毫没有放松，及川也在片刻后明白了为什么。但他不想在黑尾还在的时候解释，于是匆匆转移了话题。然而，岩泉并不是能够那么轻易忘记这种事的人，他在意识到及川的意图后瞪了他一眼，表明“这事没完”。
出乎及川所料，在他们能够谈一谈这件事之前，黑尾便自己悟出了真相。
跟之前那次非常类似，及川正在往房间走，便听到了黑尾对岩泉激动地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最好的朋友是个吸血鬼？你知道这有多酷吗？诶，他有没有吸过你的血？”
及川使劲把门推开，让门把手重重撞到墙上，打断了黑尾的一串问题。屏幕里的岩泉正说着：“怎么连你都信了？他现在——及川，来得正好，你是不是还在对外说你是吸血鬼啊？我还以为你在毕业后就停止了呢，我们又不是孩子了。”
黑尾从及川进门后，看他的眼神就一直在惊讶和崇拜之中徘徊。闻言，他奇怪地瞄了岩泉一眼，见他表情严肃，又转过头对及川示意：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相信？
及川对他耸肩，用眼神回答：就是不信，我能怎么样？他开口对岩泉道：“好了，不能让你继续背着我和我室友秘密交谈了，那样总有一天你们会联合起来对付我，到那时我就只能去找阿松阿卷他们了，而且他们肯定顾不上我，只会忙着秀恩爱，塞我满嘴的狗粮。”
黑尾道：“别担心，我才不跟你抢。”
同时，岩泉大声叫道：“花卷和松川在交往？！什么时候的事？”黑尾和及川一致地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让岩泉皱起眉头，“怎么了？”
黑尾摇头道：“岩泉啊，你可真行。你难道从来不看他们在网上发的视频吗？”
岩泉立刻抗议道：“我当然看！只是......不经常......”
及川叹了口气，将黑尾从电脑前赶走，小声在他耳边道：“我们待会再聊。”
黑尾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改变对你的看法。”
及川感激地笑了笑，坐在了黑尾刚才的位置上。他转过头，向岩泉讲起花卷和松川公布恋情的方式，并且加入了他自己对他们没有事先告诉他的不满。“再说了，我早就知道他们会在一起。不过小岩你到底是怎么没注意到他们在群聊里说的那些不单纯的话？”
为了将主题从他的迟钝上转移，岩泉试图重新提起及川和吸血鬼这个话题（他再迟钝，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及川的不对劲了），但及川却听到了一群人接近岩泉的声音，提前挂断了视频。
“拜拜，小岩，你的朋友们要来了，还有——”及川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不敢置信地看向满脸迷茫的岩泉，“还、还有你的......女朋友。”
他匆匆在岩泉能反应之前关上视频，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击中，心脏感到窒息般的痛苦。
“你真行。”黑尾从房间的另一边说。
及川顿了一下，平静下来后勉强笑着道：“别担心，小岩他才不会想到真相呢。”他小声补道：“虽然我没少提示他。”
然而，黑尾却听到了他的最后一句，笑了一声：“岩泉的确看不清很多就在他眼前的事，没能注意到你对他的感情也真是够笨的。”
及川知道在黑尾面前，否认是没用的，便耸肩道：“他那不叫笨，他本来就那样。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猜到的？”
他说的不是他对岩泉的爱慕，而是他吸血鬼的身份。
黑尾哼了一声道：“你当我跟岩泉一样迟钝啊？那么多各种各样的红色饮料瓶，里面却装着一样颜色的液体，我能不注意吗？还有，我问过松川，他说你根本不喜欢番茄，又怎么会喝那么多番茄汁？”
“什么，你跟阿松和阿卷经常交流吗？”及川突然担心起自己那些被花卷和松川抓到的把柄，会不会被黑尾知道了。
“不算经常，就偶尔吧。通常是你和岩泉一个两个都变成傻子的时候，他们是唯一能够理解我的感受的人。”说到这，黑尾又笑了笑。“我知道我们都同意岩泉是最迟钝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到现在还不懂，那你和他也差不了多少。”
及川道：“不懂什么？”事实上，他心里已经有猜测，毕竟他的观察能力不差，早已注意到那些不经意的迹象和小动作，他只是不够勇敢，不能承认而已。
黑尾脸上还是挂着那仿佛知晓一切的笑容，他无视了及川的问题，转头玩起手机。及川见状哼了一声，也转过身去，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撇到一边。
岩泉过了两个星期，才提起及川那天在视频时莫名其妙知道岩泉的朋友要去找他的事。及川也厌倦了总是找借口撒谎混过去，于是当岩泉问起时便回答了他总是回复的答案：事情的真相。
“小岩，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是半、吸、血、鬼。”及川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耐烦，委屈地道：“虽然只是一半，但是我的感官还是比较敏感的。”
然而，这只让岩泉翻了个白眼。“你就没有其他解释了吗？比如坦白你到底在我房间里按了什么窃听器。”
“我才不会！”及川皱了皱眉，他真的没想到岩泉会觉得他是那种人。“你信不信都行，反正这是事实。”
自从他试图让岩泉相信真相开始，这么多年来，及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有些为难的表情在岩泉脸上出现。
他心想，至少他有些进展了，多年的功夫没白费。
同时，及川也开始思考，他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让岩泉相信这样一件证据确凿的事，却都没有成功，那如果他对岩泉告白......会怎么样？
不过，他会有告白的机会吗？根据他不小心听到的那段岩泉房间外的对话，他已经有对象了，一个笑声清脆、声音甜美、被公认与岩泉无比般配的女朋友。一时间，及川心中突然升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动摇。
或许，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失去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