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岩】一生一世的守护（3: 十五岁）
我星期三要开学了，所以更新速度会下降很多，先在此给各位道歉了。
感谢 @:3c 为我beta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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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从彻和一变成了及川和小岩，虽然岩泉一开始极其反对这个称呼。
岩泉当时的想法是：“我们要上初中了，不是孩子了，自然不能总是直呼名字，要用姓氏。名字是留给未来女朋友的。”
不知是勇气还是一时冲动，及川竟无视重点回答道：“那如果我要的不是‘女’朋友呢？”
若不是当时的气氛，及川恐怕要因为岩泉脸上的惊讶而笑出来了。“你——你什么意思？”
“我喜欢男的啊。”及川装作平静，掩盖着心里的紧张以及想让时间倒退的冲动。
岩泉没有立刻回答，半晌后尴尬地碰了碰鼻子，撇开眼睛道：“那、那也一样，反正、反正不能叫名字了，听见没？”他的语气充满了一个十三岁男孩对于讨论性欲的尴尬。
及川这下真的笑了。“你的关注点真奇特啊。”
岩泉道：“我们本来就在讨论名字的问题嘛。话说你去年不是跟隔壁班那个短发女生约会过吗？怎么就变成了......”
“不是那么简单。”及川试图解释他之前从网上搜索到的信息，但是他越解释，岩泉越是显得迷茫不解。“算了，反正就这样，你不懂也没关系。”
“那......好吧，彻——及川。”
及川听到他如此称呼，感觉心里一阵麻木，很是不适。他缓缓试着道：“岩......泉。岩泉。”然而，他试了数次都甩不掉那种错误的感觉，在他心里，一就是一，不该是任何其他的。
岩泉见他的表情不太对劲，以为及川不喜欢他的姓，便皱着眉道：“你对我的名字到底有什么不满？”
“就是太长了嘛，而且多严肃啊。”及川忙着回答，以此掩饰住了他的不悦。“要不我叫你......小岩？”
“不要！”岩泉立刻反对。“不行，绝对不行，彻——及川你别——”
奈何及川已经开始一边唱着“小岩，小岩”一边躲避岩泉对他的物理攻击。
及川知道这个昵称并不完美，因为他“小岩”永远不会是“一”，他也不能用“小岩”二字表达出“一”能够表达的情感。值得庆幸的是，“小岩”是及川一人的。及川很清楚岩泉的性格，不管他现在怎么说，他最终都会适应这个称呼，并不再抱怨，而且他绝对不会让任何其他人唤他这种荒谬的小名。
因此，及川也接受了这新的安排，尽管他们不再是彻和一，但他们是及川和小岩。这也许足够了。
后来，影山飞雄出现了。
在他们初三刚开始时，及川觉得他所有的梦想都成真了，他是排球队的队长兼二传手，岩泉是王牌，花卷和松川也在队中陪伴着他左右。这是自从那天他在仙台市体育馆与朋友们看了那场排球比赛后的向往，而如今当时的希望终于全部变成了他们的成就。
当然，及川也有下一步目标：穿着青叶城西的一号球衣，与他的队友们再次一同站在排球场上，见证他们所有的劳动成果。虽然他不太可能在高三前被立为队长，但是这个梦想已经离得很近了，只要再有三年的时间，凭借他们的执着，他们一定会成功。
但及川怎么也没算到影山飞雄这个存在。
他第一次见到影山是在初三的排球队选拔赛，那是他担任队长以来的第一场选拔赛。他和教练站在一起，认真观察着新一批的队员，判断着他们对排球队的价值和各个的优点与缺点。及川很清楚他在找什么样的人，不仅仅因为他自己的经验，也因为他曾经死皮赖脸地纠缠过前任队长，直到他同意在领导队伍方面教导他为止。及川对他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但他也能判断出别人比他好的地方，并且利用这些来提高自己的本领。
影山与众不同，这一点及川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个才刚上初一的男孩是个二传手天才，如果他能加强的发挥他的天赋，可谓是在排球界里前途无量。
及川不用去听教练和副教练的谈话就知道他们对影山有什么打算，他也知道这对他自己意味着什么。不管他现在是不是队长和首二传手，影山拥有的天赋和才能是及川需要无数倍的练习才能匹敌的，而这一点，让他感到无比的困扰。
当他将担忧分享给岩泉听时，他的好友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头。
“小岩你干嘛！”及川抱怨道：“你会把我的头发弄乱！再说，如果你把我打出脑震荡怎么办？”
岩泉无视了他的抱怨。“别犯傻了，这么担心影山干什么，像你以往一样好好练习就行，我们会在场上辅助你。”
“可是他很快就能超越我了，如果我想保持我的位置......”
岩泉打断了他：“别小看你自己的能力了，笨蛋川。影山还有很多要学的，尤其是和队员的配合，他作为一个二传手还有许多需要精进的。再说了，队里的每个人都很重要。”
及川开玩笑：“但是你们都只会使蛮力，而我是那个聪明又帅气、要决定所有策略的人。”他笑着逃出岩泉能打到他的范围。
及川知道自己所言并不真实，其他队员都为队伍贡献了很多。但是他也知道岩泉小看了影山。二传手或许不是队伍上最重要的，但对于及川来说，没有什么比被一个才上初一的小孩替代的可能性让他感到难受。
所以及川自然没有遵守岩泉的建议。
开学后的几个星期，及川就开始延长他的私人练习时间，原本他在所有人走后多留的那半小时逐渐增长。一开始，这还并不明显，因为只是每隔几天加个十分钟左右而已，但随着影山在他们练习中的上场时间的增加，及川心里的苦涩与嫉妒像野草一样地生长。
凭什么及川需要比影山努力那么多倍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凭什么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他最想得到的东西，他为其辛苦了多年的地位能这么轻易地被一个小孩而威胁？
及川深知这一切的不公，所以他要磨练自己，他要变得更好。
终于有一天，岩泉向他提起了他的变化。
“及川，快点，该走了。”岩泉在第二次回到更衣室时喊道。
及川摆出了准备跳发球的姿势，头也不回道：“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停顿了一下，然后将排球扔到空中，身体其余的动作自然而然跟上。
排球在网的另一边落下，刚好砸到对面场中心的另一个球，但及川却皱了皱眉。他方才瞄准的是左边的角落。
他伸手往旁边的篮子里拿球，却捞了个空，转头一看，岩泉正推着装球的篮子往另一边走。
“喂，我还在练呢！”及川不满道，但岩泉没有理会他，而是开始将及川发的球都捡起来，放回篮子里。及川见他没有反应，急道：“小岩！！”
岩泉猛地转过身，瞪着他道：“你这样下去迟早要受伤！别以为我没注意你在练习后留的越来越晚，这对你的身体不好。你这样只会过度疲劳，然后呢？我们怎么办？你觉得如果你受伤了，教练会怎么做？啊？！”
及川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双手握成了拳头。“你不懂，我必须提高我的水平，否则我会失去我的地位，而这绝对不能发生。”
岩泉张口准备争论，但及川却没有给他机会，而是继续道：“小岩，你没有一个天赋异禀的攻手跟你竞争，阿卷已经是首攻手之一所以他不算，再者，你们只需要把球打过网就行。可能你可以把排球放在第二位，但是我不能。排球，首二传手，队长——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
“如果我失去了这些，那我还有什么？”
半晌，岩泉没有说话。然后，他用勉强稳定的声音道：“所以，你会把变强放在所有其他之上？”
及川点了点头。
岩泉道：“让我告诉你我们的区别是什么。你会不择手段的成为最好二传手，最好的排球员，但对我来说，排球不仅仅是输赢。在我的心里，输赢之前还排着我们的朋友，我们的所有队员，还有你！
“看到整个队伍健康安全，对我来说和能够在场上打排球一样重要！如果变强的代价是这个，那我宁愿停留在目前的战斗力，也不想冒险。”
及川睁大眼睛看着他，岩泉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放。一直以来，他从未考虑过排球以外的事，但岩泉他——一直在为及川着想。他没有预料过这种在意，也骄傲地珍视，可他终究放不下他的所爱。
如果暂时的妥协能够换来下一次的练习时间，那及川便恭敬不如从命。
“好。好，你说得对。我们回家吧。”
岩泉脸上的惊讶很好笑，但及川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们收拾好体育馆，锁上门后便开始往回家的方向走。
他们一路上都很安静，但这样的沉默却不会让任何一方感到尴尬。岩泉明显感激及川轻易的妥协，但同时也因此担心，因为就像及川很了解他的为人，他也一样了解及川：今天之事，及川的选择十分反常。
随后的一个星期，及川都依着岩泉的意思按时离开了学校，虽然他每次都想反抗，但是一想起他们那晚的对话，及川就怎么也说不出抗议的话。
直到有一天，教练在他们与另一个学校打训练赛时把影山换上了场。
岩泉在事后试图说服及川，说那不重要，只是一场练习而已，教练们只是想试探影山的天赋。
及川却反驳道：“你不懂，现在只是训练赛，那以后呢？真正联赛的时候呢？”
在那之后，及川铁定了心要变得更好，就算岩泉、花卷和松川加起来也没能让他动摇。他的私人练习时间延长到其他人都离去后的一个小时，然后变成一个半小时，越来越长。有时他会瞄到体育馆高高的窗户，震惊地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当他练习一个又一个的跳发球、一个又一个的传球时，他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空中的球和想象中的岩泉，一个永远能够接住他的传球的岩泉。
真正的岩泉不再拿及川对外星人和牛奶面包的热爱开玩笑，而是开始训斥他的黑眼圈和声音里的不耐烦。及川的对策是放学后在岩泉反应过来之前跑出教室，然后在练习时间假装正常，因为岩泉必定不会当着队员的面与他争吵。他甚至对父母撒谎，说他练习后去了岩泉家而不是留在学校继续练。
然而，这个安排并没有完美地持续下去。
在一个星期四的晚上，及川再一次练过头了，没有听到他为自己设的两个小时的闹钟。岩泉这段时间一直在劝他，他也试图改良过练习时间，但他进入状态后，常常听不到手机的响声，尽管他已经把闹钟设定到一到时便每五分钟响一次。
其实在那天之前这也没什么，只是这一天，他本该在闹钟响起的半小时后到达岩泉的家，但他错过了闹钟的铃响，百分之百地迟到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及川这一整天都过得不愉快。跟团队练习时，他的发球一直不对劲，明显到连影山都跑上来问他怎么了，有没有出什么事。他在所有人面前出尽了丑，状态极其不好，所以他决定要在私人练习中弥补，找回他的感觉。
从下午练到傍晚，及川却只感觉自己越来越烦恼，越来越着急。他瞄准不好位置，控制不住力度，有些时候甚至会打到体育馆对面的墙壁。那可是一个他从初一就从未再犯的错误。
他心里积累的不耐烦导致了他再一次发球时，双脚离地的太早。
及川无法用言语描述他在落地那一刻，右腿在身下崩溃时感受到的痛苦。
那好比他整个腿都着火了，却同时冻在零下几百度的冰里，疼痛沿着他的腿往上蔓延，布满他整个身体。
他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丝毫不敢触碰他的右腿，泪水随着他口中的低声呜咽流下脸颊。
及川在痛苦间想：“为什么还这么痛，为什么没有开始愈合？这不应该，为什么，为什么——一，帮我，你在哪，求求你帮我！”
如果当时他的理智还在，及川就会意识到他的自愈功能被最近的疲劳和他没留意的缺乏饮血而削弱了，虽说他不至于饿到会攻击别人，但他的确非常非常饿。
及川此时已经不管会不会有人回答，小声哭着道：“一，求求你了，一。”他知道他是一个人，但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向他最好的朋友求助。
然后，他出现了。
熟悉的气息陪伴着熟悉的双臂将及川从地上拉了起来。及川惊讶地叫了一声，擦了擦眼前的泪水与岩泉对视。
“及川你怎么样，伤到哪了？”岩泉的声音很着急，并充满了担忧。
及川咬着牙道：“右边、右边膝盖。”
“好、好，那个，我看一下，好吗？”岩泉的双手徘徊在他膝盖的上方。“我、我碰几个地方，告诉我哪里最痛。”
然而及川却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真的。帮我把包拿过来行吗，一——小岩？”
岩泉奇怪地看着他，但还是照做了。
及川快速地翻找背包，片刻后取出一个红色瓶子，拧开后一口气把它全部喝完了。他闭上了眼睛，感觉到鲜血进入身体的功效后才缓缓放松下来。
当他睁开眼时，他看到的是岩泉迷茫的眼神。
“你......你的脸色好多了。”岩泉道。“番茄汁对你的效果一直都这样吗？”
及川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直到看见岩泉在盯着他手中的瓶子才了然。他笑了笑道：“当然不是啦，小岩，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里面装的是血。我是吸血鬼——至少是半吸血鬼，所以血会帮我的伤口愈合。你看嘛，都好了。”为了证明，他动了动右腿，然而他并没有完全恢复，疼痛还是让他皱了皱眉。
岩泉见状，便以为及川又在开玩笑。他对下来，背着及川道：“上来，我背你回去。”
“啊？”及川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岩泉却没有给他拒绝的空间。“上来，抓紧了。我可不想因为你要滑下来而不小心碰到你的膝盖。”
及川最终还是妥协，背上包后爬到了岩泉的背上。他最后试了一次：“你真的不用这样。”
岩泉站了起来，回答道：“我知道。笨蛋。”
在那一刻，及川终于明白了他一直以来错过了什么，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说排球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会让他感到一阵不对劲。他以为没有任何事会比排球更重要，可是现在想想，如果有任何东西会排在排球之上，那就是岩泉一了。
事实上，那一直都是岩泉一，只是及川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真的，他居然没有意识到，也真是够傻了。可是岩泉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是最近几年，还是更早？是小学的时候，刚开始一起打排球时，还是更早？
在某种意义上，变化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并不重要。及川现在明白了——在他的生命里，最重要的永远只会是岩泉一。不会有人对他更善良，更包容，不会有人想岩泉一样照顾他，管着他，也绝对不会有人比岩泉在及川心里更亲近，因为及川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岩泉的位置。
及川彻喜欢岩泉一。
及川彻心悦岩泉一。
（如果及川彻能顺利让岩泉一相信他是个半吸血鬼，那就皆大欢喜了......）
当他们走到离家差不多还有一公里时，及川问：“话说小岩，你是怎么知道来找我的？”
“你，到了约定，时间，没去我家，我就知道，你肯定，还在，体育馆。”岩泉因为不适应有一个与他重量相当的人在背上而微微喘着气。
及川屏住呼吸，想着一切能够让岩泉不再生气的言语，可是下一秒，他却听到岩泉道：
“永远别再这样了，好吗？答应我。”
及川把脸藏在岩泉的脖颈，微笑道：“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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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及川说岩泉的姓太长：在日文里，“岩泉”有五个音节，读得快也还是有四个，不过这也只是及川的借口罢了。
还有关于及川对岩泉坦白喜欢男子和岩泉的反应，我想日本人对于同性恋比中国稍微开放那么一点吧。。。反正网上什么都搜得到，就当及川好奇去找答案然后发现了自己的不同，岩泉也听说过这种事，而且相信及川的人品所以没有多说。